惹规矩

【颜值】鸳鸯配




上回说到陆少奶奶突袭容安居,暗自和程七娘较劲,陆少爷冒着虚汗如坐针毡,且不说程家的好多宝贝都进了陆府,就冲着程七娘与陆少爷的关系也是犯了忌讳,后事如何,您接着往下看。

 


第五回 


眼瞧着天色渐暗,陆少奶奶扭着细腰,挽着陆少爷从容安居出来,身后跟着丫鬟翠儿和程家七娘。

翠儿眼睛一横,昂首挺胸地盯着程七娘的上围冷笑——也就这种身材还敢跟我家小姐叫板,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!她伸出右脚搭在前路,就等着程七娘一个踉跄躺地上哀嚎,可还没高兴得起来,这程七娘一脚踩在她脚背上,又借力往前面栽去。

嘿,居然还是朝着她家姑爷去的。

陆之昂背后没长眼睛,不过觉得一阵风在自己身后刮过,转头正看见程七娘往自己倒来,本能地一抬手把人给半搂进怀里。

彼时还未散市,往来的人定睛一看。嚯,容安居的程姑娘和陆府的小少爷抱在一起了,流言本就传得飞起,这一下怕是要坐实了。

再说这陆少奶奶,一见程七娘扑进陆之昂怀里,脸色顿时垮下来。手里的帕子扭了又扭,她可不是吃醋,就是觉得丢人!这大庭广众的,她相公搂着别的女人,别人也就算了,可居然是程七娘。火气上来就收不住,从后面拉住陆少爷的辫子就往前拖。

“诶诶诶,这是真发,你下手轻点!”

陆少爷被她拖得一个踉跄,撇开放在程七娘腰上的手,摸着自己的长辫一阵哀嚎。他也没想到程七娘就这样扑过来了嘛,难不成让人家姑娘直接倒地上?

“少废话。”

“唔。”

少奶奶的手又重了两分,眼白翻地比眼黑都多了。行人纷纷捂着嘴偷笑,真是一场极好的戏——小三摔倒搏出位,大少奶奶悍妇上身护姻缘。

 

东街一条路走到头就是醉香楼,是有名的京帮菜馆。尤其一道瑶柱碎扣鸭是特色,当然了还有苏味东坡肉也是一绝。酒楼上档次,平日里也是名流聚集,早听说醉香楼的东家也是京城权贵,至于是谁,却是众说纷纭,谁也不能说个人名出来。

颜末扯着陆少爷进来,小二先迎了上来,也不多问,直接引着他们进了三楼雅间。何为雅间,一张紫檀木桌,四张紫檀雕花圆椅,一张贵妃榻,四面墙上挂着山水画,落款虽不是大师之作,但也是“绚丽至极,仍归自然”。单说一副《踏春图》就与雪松道人的《鹊华秋色图》极是神似,一个描春,一个悲秋,画不同却都为写意抒情。

陆之昂定眼看了会,有了买画的意思。可还未张口,程七娘就扶着门进来,身后还跟着鼻青脸肿的翠儿。颜末一惊,忙过去看翠儿的脸,问道,“这是怎么回事,摔哪儿了?”

翠儿也是个暴脾气,指着程七娘就骂道,“都是这女人,刚推我,我一个没留神就摔地上了。要不是被一个公子拉起,怕就要被马给撞死了。”

一边说着,抱着颜末的肩头开始哭,那模样看得人揪心的不行。

“哼。”

程七娘冷脸哼了一声,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恶人先告状,是她先下绊子的,而自己不过是把那一下还给她而已。“以彼之道,还彼之身”是天经地义。

陆少奶奶深吸了一口气,回头刮了陆之昂一眼,只见他正盯着自己发呆,弄不懂是个什么意思。气上心头压不住,转头就往程七娘方向过去,沉声道,“程姑娘还没进陆府就想着帮我管教下人,我这个做主母的着实很难看。”

“等会!”

陆少爷一听这话就觉得味儿就不对,抖了两哆嗦,忙解释,“你瞎说什么,有话好好说。” 他扯过颜末的袖子,却被人一把拂过。

“陆之昂,要她还是要我,你选一个,说。”

程七娘眉毛一挑,望着陆之昂抿嘴笑了笑,心道这陆少奶奶倒也直白的很,陆家虽不是首选,但也是个极好的归宿,要说不想那是假话。

陆之昂咽了口唾沫,刚刚还想着这女人安慰人的样子倒是可人的紧,这一会换成了猛虎野兽,要是选错了,半条胳膊都能被她啃下来!

“说话啊你!”

似是平地炸起一声雷,看来陆少奶奶这次是真生气了。

 

“师妹好大的火气。”

屋外有人说话,音落木门从外面推开。一长衫男子手持折扇,款款而来。听声音是语调平缓,不知高兴还是不高兴。

师妹?陆少爷蹙眉,这一屋子的女人,他说的是哪一个?

还能有谁?转念一想,火气最大的非陆少奶奶莫属了,不过,怎的凭空就多了一个“师兄”呢?

颜末抬头,一双眼还带着怒气,见来了人,瞬间转了笑脸,喊了句“师兄”算是打了招呼。

“不过两年没见,个头没长脾气倒长了不少。”

男人撩起长衫,弹了弹灰,径直坐到圆椅上,端起茶盏抿了口说道。一屋子的人都站着,却独他一人坐着。就气势上,陆之昂都觉得自己弱了半分,于是也找了个椅子坐下,斜眼看着男子与颜末。

挺好,一波未平一波又起。

颜末瞥了陆之昂一眼,行啊,就准你找人,还不准我有师兄了?

“师兄倒是想起我来了。”

这怎么字里行间里都是暧昧?陆少爷猛喝了口茶,差点没把自己呛死。

“要不是她俩我能更快见到你。”

男人似笑非笑望着程七娘和翠儿,“我虽然眼神不好,但也看的清楚,这位姑娘把人推到地上,”他拿茶盖点了点程七娘,继续说道,“如果不是我骑术好,你丫鬟可就死在我马下了。”

程七娘被她说的脸色发青,光往里吸气却吐不出郁气来。陆之昂一愣,着实想不到程七娘会对一个丫头下手,对她本有的三分敬意,这一下却消失个干净。

姑娘还是极要面子的,见有了人证自己再去抵赖更是丢面,可是翠儿推她的那一手…那只有日后再让她还了!只说了几句道歉的话,也不等颜末回应,自己先推门走了。

 

“陆少爷不去追追吗?佳人流泪可不心疼?“

嘶,陆之昂牙疼的很,这厮挑拨离间的功力还真不错。他偷看了颜末一眼,见她的目光还钉在那男人身上,又是一股燥气上头。

“人跑远了就追不上了,你还不去?”

这话怎么听着就那么酸呢?

“我追什么?与我又有什么干系!”陆少爷梗着脖子喊道,他和程七娘之间清清白白,原只觉得她学识人品俱佳才多说上两句,没成想却被人传了流言,弄得一身骚。

“嗤。”

男人喝了最后一口茶,把茶盏往桌上一放,说道,“罢了,你们夫妻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也插不上手。翠儿,去把我那包东西拿过来。”

翠儿走到贵妃榻上把包袱拎起放在男人怀里,他一层层打开,只见是一对海东青雕花玉牌和一副山水字画。

颜末眼前一亮,郁气顿时散尽,直抓着男人的胳膊说道,“傅师兄,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!”

嘿——!陆少爷哼了声,很是不屑。他挑起那副山水字画,一点点揭开,只看是一副《踏春图》,除了落款处的题字和印章竟与墙上的那副别无二致。什么情况?

“这……”他指了指墙上的画又看着手里的那副问道,“怎么一模一样?”

男人接过他手里的画,摇摇头,“还是没有师妹这般神手,总还是差些意境,只能描个形似,却没有神似。”

墙上那副是颜末画的?怎么会是她呢?陆之昂觉得自己似乎是不太认识颜末了,又是一阵胸闷。

“一路也没给你搜罗些什么值钱玩意儿,想着今日颜伯父出使西国,这对海东青玉牌也是个好寓意。”

颜末拿起玉牌仔细瞧瞧,又递给了陆之昂,道,“你看看,这幅玉牌是不是和你库里的那副挺像的。”

她说的是陆之昂前段时间刚买的一副子牌,比现在这幅小了许多,应该是对子母牌。夫妻二人靠着极近,头挨着头一齐盯着玉牌研究起来,你一言我一语的,对玉牌的成色质地纹路雕花品了个遍,意见统一且还能互补观点,连翠儿和傅师兄出了房间都没发现。

 

“你看这儿啊,两块玉纹的位置都是一样。你那块子牌也是吗?”

陆少爷一转头,刚好望见她专注的深情,一时间入了迷。

“问你话呢。”

陆少奶奶也一转头,那四目相对的火光喷射而出,二人都红了脸。这般近的距离,他连她脸上的茸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,心里猛跳不已。这女人今日真是给了自己太多惊吓与惊喜了!

“是…好像是一样。”

颜末放下手里的玉牌,一屁股坐在椅上,没接下茬。

“诶,你什么时候学的画画?要不给我也画一幅?”

“想得美,先拿二两黄金的定钱!”

“嘿,你这人怎么这么黑。我金库都在你手里呢!”

陆少奶奶“扑哧”一笑,总算是雨过天晴。眼看着她笑了,陆之昂接着说道,“你就别生气了,我跟程七娘真没什么。要有什么……”

“嗯?”

这话锋一转让颜末眼皮一挑,怎么着,要有什么这陆家少奶奶是不是得改姓“程”了!

“没有什么,清清白白,比你和你师兄清白!”

哟,这怎么还转移矛盾呢?陆少奶奶勾了勾笑,想着既然你问了,我就大发慈悲的逗逗你,遂说道,“我跟我师兄嘛,比你和程七娘浑浊那么一点点。”

她眨了眨眼睛,就稀得陆之昂那副吃瘪的模样,解恨的很,让你刚刚手贱抱程七娘!

“哼,少来,反正你现在都嫁给我了,你跟你师兄是没戏了!”

“还不行我改嫁?”

“那也得等我死了!”

话既出口就知失言,陆之昂连忙捂住嘴巴,没料想颜末比他还急,说着,“不吉利的话,快呸呸呸三下!”

“呸呸呸!”

陆少爷笑着,同陆少奶奶一齐坐在圆椅上,他盯着她看了会,还是觉得这个丫头古灵精怪的厉害,不过这份学识与胆魄乃世间少有。

都道红颜知己难成结发夫妻,不过,陆之昂怕是一人兼得了!

“嘿,刚刚我还没回答你呢。”

“回答什么?”

“选你选程七娘啊?你忘了?”

“唔,答案呢?”

“选你吧。”

吧?

 


后事如何,下回分解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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