惹规矩

【温周】山河有泪


ooc太多,介意慎入

——假定周子舒知道温客行身份,二人分道扬镳,温大善人追妻中。

 







如玉城飘了三日大雪,出城路被厚冰拦住去路。听一鬼面人坐在如玉城墙前吆喝道:“鬼谷谷主有令,凡愿赠琉璃心者,鬼谷三百贯聩之。”

 

琉璃心为何物?乃童男子如琥珀冰洁心,凡物中至阳至洁之物。琉璃心中又以不满岁的婴童心最是珍贵,听说成人食一颗,延年数十载。

 

城下众人闻言,有孩子的把孩娃搂的更紧,带婴童的妇人更是抱着孩子再不敢往城墙处走动。

一向不驯章法的鬼谷,居然高价寻求琉璃心,却不是血染如玉城,实在令江湖中人不知何解。

终是有贪财的赌户,将家中小妾生下不足百日的男童从心口剖开,当着鬼面人取出婴童心,那心如琉璃,赤血满地,手握一贯钱,又持婴童心,人之贪婪性一览无余。

 

“作孽啊,迟早遭报应!”

城中百姓叹道,不知是说那卖婴童心的贪财人,还是坏事做尽的鬼谷。

几日后雪停,赌户的尸首躺在城墙根后的宽巷里,四状颇惨,开堂破肚,心头肉丢在十米开外,落了满地灰,捕快看着这人连血都是黑的。

 

如玉城中有一铁匠姓周,额上长疤延绵至嘴角,谓是面目可惧。周铁匠面丑,却有一漂亮徒弟,为人谦逊有礼,方圆十里是出了名的俊俏,多有慕名而来的媒婆踏破门槛却被周铁匠拒之门外。

听媒婆喊道:“人丑还不让你这漂亮徒弟娶妻,怕不是嫉妒?”

铁匠不闻,烧的火红铁棍在万次敲打中渐渐出形。

小徒弟浅声问:“师傅莫生气,犯不着与这些人斗气。”

铁匠不在乎道:“人若是剑,我多敲几次就乖了。”

小徒弟乖乖浇了一勺水,缩着脖颈道:“师傅,我明日就去把面具戴上,以后就再没人来烦了。”

“。。。” 铁匠钉下最后一刀,“那会又有人来说我心思歹/毒,因嫉妒毁了你俊俏面容。好了,试试——”

一把短剑交予徒弟手中,剑柄刻有“成岭”二字,剑刃利如薄刀,寒光落地万物碎。

“剑,亦有攻守,是兵器也是枪盾。成岭,要记住,剑口只舔仇事与天下不公之事。”

小徒弟点头,剑口对上窗外黑影,黑影又咻忽飘走。他转头去寻铁匠,铁匠摆手道:“罢了,我知道是他。”

 

 

小徒弟张成岭近日养成了半夜“出逃”的毛病,周子舒心中有数。

夜半三刻,屋外布谷声响两声,张成岭必起身乘夜色而去,在城外五里竹林里与一墨衣侠客相见,匆忙寒暄几句,又捧着一包东西往回赶,鸡鸣前就回了铁匠铺。

第二日晨饭时,周子舒便觉得糖粥中有些腥味儿,起先觉得是隔夜的砧板上粘了昨日的肉气,可直到那日赌户掏婴童心时,漫天的雪/腥才知晓那是人血的味道。

他慌了神,张成岭打小心善又规矩,断然不会做这种人/////肉买卖。可又怕他被人蛊惑,为了救自己一身伤而遁入歧途。

那夜又是两声布谷叫,他随成岭到竹林,见到来人时一愣,只觉得有些人许久未见,音容笑貌在脑海中已记不清了。可只要再见,前尘往事如破门而入般侵袭感官,眼眶中回闪过往种种,熟悉的称呼已在嘴边,他差点喊出声来。

来人看向自己的方向,黑夜中孤影暗淡,连月光都不曾光顾,似带落寞与星河同行。

周子舒听到那人说:“莫要告诉你师傅此事,让他安心养着,我不来找他烦心便是。”

好一个不找烦心,周子舒冷哼,鬼谷寻琉璃心,让一无辜婴童四于非命这事怎么算?

温客行背脊一凉,总觉得黑暗中有人瞧着,他环顾四周后颇为小心问:“出来的时候,你师傅还睡着吧?”

“鼾声如雷。”

“他倒是一点不操心。”

“我有什么事要劳烦谷主操心?”

周子舒声如炸炸///雷,温客行与张成岭心道不妙。

周子舒近来铸剑炼了心性,心中虽有难言之情但面上仍是不愿纠缠之色,与张成岭冷言道:“为师说过,不再与这人来往,你是忘了吗?”

张成岭抖如筛糠,面如土色,小心翼翼不敢出声。

温客行自来护犊,揽过张成岭不客气回道:“你有气冲我撒就好,何必为难孩子?”

“冲你?鄙人不敢,怕有鬼面人高价寻我的心脏做些不入流的腌臜事。”

说完拉起张成岭往如玉城的方向走,头也不回。

温客行脸色一冷,握紧双拳寒气逼人。

几日后就听闻卖琉璃心的赌户四于非命,下场与他亲手剖开的婴童一般,算是恶有恶报了。

 

 

天下不公之事得以善终,周子舒心情舒畅,可总觉得钉子处肿痛不已,正值寒冬时节,又是阴冷入体,竟然起了高烧,时时冷颤不停。

铁匠铺关店,有几个慕名而来铸剑的江湖侠客吃了闭门羹心中不悦,对着张成岭撒起泼皮气,孩子心思单纯,不善与人交际,被人吼的红了鼻子。

温客行却总有从天而降的本事,揍了一顿滋事的臭屁侠客,他那墨衣仙侠俊朗身姿就是这寒冬里的一缕春风,给城中不少人又吹的荡漾起来。

市井里都说,周铁匠病了,但来了个俊朗公子接了铁匠铺子,看样貌,十有八九是铁匠徒弟的亲爹来寻孩子了。

这谎话是温客行教顾湘说的,傻丫头流连于如玉城的大小茶馆,逢人便说起铁匠铺里的俊俏郎官和俊俏徒弟。而茶馆里最受欢迎的故事,一是恐怖悬疑江湖事,二是寡妇情郎风流债,无人关心铁匠铺子里的故事,倒是鬼谷寻琉璃心一事传的沸沸扬扬。

有一说书人道,鬼谷谷主面容可憎,又贪好美瑟,为寻得永生享用天下之美才逼的手下四处寻琉璃心。

 

顾湘听了一堆故事回铁匠铺,铺子里药味儿扑鼻,掩住了似有似无的血气。

丫头鼻子很灵,闻着味儿寻道周子舒屋中,见主人一剑刺进心口,剑锋用力,挑出心口血滴在瓷碗中。

虽也不是第一次瞧见,却也被此景吓到失声。

“若是看到了就进来,不要学人偷墙角。”温客行咬牙忍痛。

她进屋,瞧了眼躺在床上抖如筛糠的周子舒,皱眉。

“主人,他看起来很冷啊。”

“离了续命的汤药,严冬腊月又不添衣,冻死是应该的。”

温客行嘴硬,短剑上沾了血,在烛光下镀上寒气。

他呼出一口郁气,再转头时眼中多了分柔情。瓷碗中盛了半碗心头血,还散着热气,他走到床边,捏住周子舒两腮,咕噜咕噜给灌了下去。

不过半柱香过,床尚那人便不抖了,面容有些血色。

听温客行问:“在如玉城中找琉璃心的吊四鬼可寻到了?”

“寻到了。”阿湘递上帕子给周子舒擦嘴,那嘴角一丝血看着挺美,继续道:“那鬼不过是窥探到主人近来在剜心血,动了会赂的心思才来如玉城的。”

温客行冷哼:“该杀。”

张成岭坐在屋内一角里拭剑,听闻琉璃心之事原委如此,不禁问:“温叔,原来你在竹林给我的药就是你的心头血?”

“现在知道也不算晚。”

“可琉璃心不是要童男子的至纯至阳血才有用,你的——”

“我怎么?”温客行眉毛一横,这小孩说话怎么听着刺耳:“我的血就不是至纯至阳了?”

床尚之人闷咳,温客行连忙探手试了试额温,尚且滚烫,热气没有褪去。

他继续道:“我这人心软,他虽气我瞒了身份,可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吧。此非大善人所为。”

“鬼谷本就煞气深重,视人如蝼蚁,如草芥。谷主不救师父也是可以理解。”

说于江湖恩怨,讲究事事分明,天下不公之事不会因个人情绪蒙蔽双眼,就算至亲之人,若是违背常理,那也该剑口相对。

——这是周子舒教导的。

只是刀剑长了眼,而口舌之剑却直指而去,刺得温客行心口一疼。

 

原来周子舒与张成岭便是这样看他。

 

 

“我若不救他,等千山暮雪,我只影向谁去?”

眉目间的柔情化了铁水。

周子舒手握的拳头舒展开,眼皮开阖间从微弱光影中细瞧他,心中怨气、不甘消散大半,原来从头至尾,自己也不愿相信温客行是个恶人。

 

以心血渡化,才能感受深入骨髓的热度。

 

此时屋内烛影灼灼,窗外寒雪初融,满室再无一人言语,静等天光云影汇聚于东方。

一会,鼾声如雷,温客行终究是笑了。

 

 


 

TBC

 阿絮装睡的功力还得再练一下==

谁说老温不是童男子了!






纪念2021年第一篇(距离上次发文快一年惹

评论(12)

热度(186)

  1. 共16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